薛韶转了两步后道: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但每次朝廷开海禁,所得并不多,反倒是耗费颇多。”
潘筠讥笑:“那是因为大头都被人取走了,宗室、京城的朝廷大员,他们绕过海关,市舶司能收上来多少钱?而海贸一开,水师衙门的支出激增,自然给人一种入不敷出的感觉,但你看,自永乐年间,朝贡出海停止之后,民间走私之风盛起,东南沿海有多少人靠着海贸悄悄崛起?
你不要说,你不知道陈家是怎么一步一步做大到今日的。”
薛韶当然知道,陈家走私的事他早有耳闻,这次他之所以隐瞒身份跑来参加剿匪,其中一个原因不就是为了查陈家吗?
“但陈家做大并没有惠及乡邻,生活在其附近的百姓反而越来越穷困,他们的田慢慢变成了陈家的,他们的铺子也被陈家连成一片,成了陈氏街,”潘筠低声道:“海贸之利,本来应该利于沿海百姓,甚至利于整个福建、浙江、江苏和江西的,海外各国想要的丝绸、瓷器和茶叶,天下有几个地方甚于它们?
但你看,今日这些地方的普通百姓,谁吃到了海贸之利?只有陈家、蒲家这些人,暗中盘剥百姓,两头占利,其狠毒猛于苛政,你作为御史,难道只想捉这一两家,却不想着解决根本问题?”
潘筠心痛道:“没了陈家和蒲家,也会有黄家和钱家,总不能出现一个你办一个吧?百姓们原来有多苦,现在和将来便有多苦,这案子办的有什么意思?”
“行行行,我知道了,你快把脸上的表情收一收。”薛韶一脸的无奈。
潘筠的表情就一收,笑呵呵:“那你这算答应我想办法解决根本问题了?”
薛韶叹息道:“这不是单纯的开海禁可以解决得了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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