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羡已经想得很清楚,卞粹虽死,但冯荪仍在。他手下这些松滋营的人,可以把卞粹的人给替下来,而后挟持冯荪,逼迫他与李含联络,李含必不疑有他。等到李含迎接皇后,接见冯荪的时候,刘羡在人群中埋伏一个刺客,突然发难,一举将其刺杀。刺杀之后,再以皇后的名义,令其部下归顺,如此便能令两万大军不战而降。
唯一的变数在于,冯荪能不能配合自己。但直到卞粹被杀,冯荪都面色如纸,不敢有丝毫动作,刘羡心里便已有了底。冯荪既然怕死,那就好办多了。只要有一个人能随身看住他,时刻以性命要挟,不怕冯荪不就范。
即使李含不中计,刘羡也有信心,可以让松滋营这几百将士护住皇后,到那时,他率军向前进攻,李含内乱不平,根本无法抵御,最少也是一场大胜。
只是一切计划都有意外和变数,故而刘羡保守了一些,只对羊玄之声称,有八分胜算。
刘羡将计划说与羊玄之后,羊玄之有些犹豫。但看了眼女儿后,心里实在过不了关。无论他多么急功近利,但还是很难在女儿面前扮演坏人。当年送女儿出嫁的时候,他干脆就一连十天躲着羊献容,一句话也没有和她说。而同意嫁女的决定,其实也是其父羊瑾定下的,他不敢反对。
到了眼下,他思虑再三,还是婉拒道:“还是不要吧,阿茶她还小,见不得这等场面。”
“羊公,眼下是个极好的机会,一旦错过,就很难再有了。”
刘羡还要再劝,两人议论的时候,谁也没有注意到,皇后已经擦干眼泪,在一旁旁听,她此时忽然说道:“大人,我可以去。”
听闻此语,两人皆愕然。羊玄之看向女儿,像是头一次认识她般,说道:“阿茶,这……”
“这是女儿的命。”羊献容静静说道:“无论是作为羊家的女儿,还是当今的皇后,女儿都必须去。”
这么说着的时候,刘羡再看她,发现皇后的眼神平静如琥珀,不怒不喜,月辉洒在她白雪般的肌肤上,透明得好若水晶。他不禁心中微微一动,心想:半年不见,皇后已成熟得判若两人了。
与此同时,在数十里之外的新安,李含还在熬夜审查军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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