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攀有些无奈,无论他多么不愿意与刘羡见面,但既然对方在这里苦等了近一日,不管怎么说,身为士族,最基本的体面还是要有的,他没有理由拒绝接见。否则传到士林中,反倒成了自己不知礼数了。
“算了,算了。”何攀心想,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。他之所以屡次拒绝刘羡,不只是因为身为蜀人,想要和安乐公一家避嫌,到了这个时间,还有什么必要呢?更多的,还是因为他是真心隐居,不想再参与朝政。
大部分不应征朝堂的人,多半是因为不看好长沙王司马乂,因为诸王之中,他的势力确实不算强盛。但对于何攀来说,他置身事外,却是对朝廷怀有长久的失望。事实上,自从王濬去世以后,他屡屡举荐蜀人不得,对朝廷的各种建言无人采纳,就已令他意志消沉。而等到太子司马遹被杀,后党倾覆,作为他后台的闻喜裴氏也随之失势,何攀就更觉得大势已去,大局已不可为。
因此,无论当权的是哪一位宗王,他都不抱有希望。与其再被政斗裹挟牵联,不如安心在城南养老,悄无声息地度过余生。
故而如今刘羡找上门来,他的第一感想,便是麻烦上门。
但其实对刘羡,他也没有太多的成见。在何攀看来,无非是一个颇有才华的年轻人罢了。既不是他的旧主,也不是他的仇人。
看在刘羡硬在门口熬上一日的份上,还有他以往身上的种种传说,何攀也没什么一定不能见的理由,大不了进去再拒绝罢了。于是总算松了口,笑骂道:“遂了你这小子的心意,我们进去谈吧!”
“何公不去垂钓了?”
“垂钓需要心静,你是一颗投湖的石子,吓跑了我心湖的鱼,哪还能垂钓呢?”
“那真是太抱歉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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