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关于辟疾的事。”
“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情。”听说事关于刘羡,刘恂干脆躺回到榻上,漫不经心地眯起眼睛,“他的事,一向都是你拿主意,何必跑过来问我?你自己定吧。”
安乐公如此习以为常地流露出漠然,张希妙不由有些愠怒,她把衣物扔到榻上:“确实是大事。”
“什么大事?”
“辟疾的婚事。”
希妙说罢后,等待着安乐公的回应,可刘恂却不发一言。过了一会儿,希妙感到奇怪,细细打量安乐公,却发现他胸脯微微起伏,鼻中传来轻细的鼾声,原来他头一落枕,就直接昏睡过去了。
张希妙一时呆住了,她回过头看窗外舞动的无叶柳枝,脑中思绪无数,心中则感到无比寂寞。
当年她出嫁的时候,也是在一年正月,窗外也是小池与柳树,不过却春风和煦,柳叶如丝。当时她才十四岁,既因要离家而忧伤,又为即将嫁入皇家而快乐,出嫁的前一晚,母亲和她说了一夜话,又流了不知道多少或幸福或忧伤的泪水,以致于母女分别的时候,眼睛都是红肿的。
而当时的新兴王刘恂年方十六岁,还是一个面孔白净、笑容清爽的少年。他亲自领着墨车到张府前后,就给府前恭贺的孩子与老人们分发礼物,周围一片欢声笑语,喜气洋洋,热闹得无以复加。当希妙穿着嫁衣出来的时候,两个少年男女在人群祝福中羞涩对视,她顿时就萌发出一种幸福将地久天长的预感。
然而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,现在张希妙望着窗口,沐浴洛阳城苍凉的北风,竟觉得自己从未真实的活过。
“夫人?”安乐公的侍妾看出希妙的不对,小声劝解道,“你正怀着胎,不要吹冷风,小心动了胎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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