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希妙从身边拿出一个泥封的小罐,捧到陈寿面前。
“听说先生丁忧守孝,不能饮酒食肉,妾身也不好送些什么,只好带了一些自己亲手做的酱菜,都是成都风味,相信先生一定会喜欢。妾身衷心期盼先生能多吃一些,别因哀伤毁坏身体。”
这样的礼物,既不显得贵重,又体现出了心意,陈寿也不好推脱,只得收下。
“既然是夫人所做,我就却之不恭了。”陈寿收下后,反问道,“只是夫人此来,恐怕不是为了送这罐酱菜吧?”
“先生慧眼,我这次唐突拜访,确有一事想拜托先生。”
“我想请先生做辟疾的老师。”说罢,张希妙非常隆重地拜倒在地,刘羡也跟着拜倒。
这礼节实在太重了,陈寿大惊失色,连忙把两人扶起来,一边说着:“这是何必?这是何必?”,等两人立起身,陈寿又露出由衷的苦笑,缓缓道:“夫人一见面,就给我出了这样的难题啊!”
对陈寿而言,如果是到朝堂里给安乐公说情,麻烦归麻烦,但无论成败,都对他本人没什么影响。但当安乐公世子的老师,无疑就是将自己与安乐公府绑定了,将来传到天子耳中,说成“心怀故国,阴藏反意”,那可是大大影响以后的仕途。
他便坦诚地对希妙道:“按照常理来说,夫人此请,我本不该拒绝。毕竟安乐公乃我旧主,给公子发蒙,也算是我的荣幸。但夫人也知道,如今朝局复杂,公府也饱受猜忌,我若答应下来,也不知会有多少流言蜚语。”
到此时,他顿了顿,说:“而且说实话,陈寿目前虽然在丁忧守孝,却仍有光耀门楣的打算,这也是家母的遗愿,答应了夫人,恐怕便无法对亡母尽孝。请夫人宽恕,陈寿不能答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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