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寿如今确实还算健康,他五十六岁了,说起来比当今天子司马炎还年长三岁,脸上虽说有了不少皱纹和斑点,但气色还很好,这大概是跟他早年随姜维南征北战的缘故吧,即使数十年疏于战场,但过去还是给他留下了些许看不见的财富。
“岂敢岂敢。”见陈寿一切都好,刘羡的精神也就放松下来,很自然地拿起塵尾,在书架间扫落些灰尘下来,“老师最近在写些什么?有什么我能拜读的吗?”
“没写什么。”陈寿这话显然言不由衷,也不想和刘羡讨论这个话题,他端正身子,笑着问道:“说说吧,是不是仕途上遇到什么难题了?”
“啊?老师怎么看出来的?”刘羡颇为吃惊。
“你是我弟子,我怎么看不出来?”陈寿笑骂道,“别扫了,装模作样的。”
“以往你看望我,手里总拿着礼品。今天是空着手来的,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,还能是什么呢?”
刘羡有些不好意思,但考虑到自己本来也是求问的,还是老实坐到陈寿面前,原原本本地把自己和贾谧的龃龉讲给老师听。陈寿平日深居简出,不听刘羡提起,还真不知道有这件事,起初还有些漫不经心,可听到后面,不觉间已经正襟危坐,面色严肃。
等刘羡说完后,陈寿没有立刻说话,而是瞑目捻须,沉思良久,而后感叹道:“平阳贾氏竟然出了这种人,造孽啊……”
他随即收敛神情,对刘羡肃然道:“怀冲,你对平阳贾氏还是轻视了。”
“轻视?”刘羡目光闪烁,捏紧拳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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