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后主公还于旧都,兴复汉室,天下人心思汉,消息一出,必然是义士蜂起,天下震动!到时候,主公可以收拢义兵,合百万之师,兵分三路。”
“到时一路交给在下,我必按照先父遗嘱,往南收复益州。”
“一路交给县尉,呼吁诸葛氏、薛氏、马氏等旧臣响应,自河东收复并州。”
“主公则亲率大军,出潼关而攻洛阳。以主公在洛阳的声望,想必哪怕没有一战,对方也会倒戈卸甲,以礼来降,什么皇后与鲁公,不过是跳梁小丑,只需主公修书一封,此二贼定会为人枭首。”
“到时候,主公再造汉室,令社稷幽而复明,天下转危为安。到那时又能和家人团聚,必然是被兆民敬仰,后世传颂的千古圣君啊!”
李盛这一番话,起初还有点可以商榷的地方,但越说到后面,就越是显得荒诞不经,最后什么三路大军席卷天下都来了,好似打天下真是什么唾手可得的事情。
但李盛的本意当然不是如此,他只是用这种夸张的话语来进行简单的讽谏,眼下刘羡的力量还不够雄厚,天下的局势也不够混乱,还远远没有到他可以肆意张扬的时候。
刘羡当然听得懂这些话,可人有时候之所以会犯错,不在于有些话听不懂,而是不想听懂。
所以等李盛说完后,他看见刘羡的眼神内敛了,一只手抚上了腰间的佩剑,眼中放出同样刀锋般冷峻的光彩,冰冷地注视着自己:
“宾硕的意思是,我应当什么都不做?”
阴郁,窒息,这还是李盛第一次直面刘羡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狂乱,谁也不会想到,在这个以温文尔雅著称的外表下,内里会是一个怎样沉重和疯狂的灵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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