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刘羡便按照自己的想法,开始了安抚的第一步,那就是先梳理难民中的人脉。
想要把将近二十万难民组织起来,仅靠手中的这一千轻骑是决计不行的,他们顶多只能维护秩序。而想要让这么多人乖乖听话,就必须想办法,从中找到一些难民们本身熟悉且认可的人,以地方乡亲为关系,形成一张张自上而下的大网,将所有人囊括起来。
只是想用这种方式,非得要主导者在这些难民中有很大的威望,能让其中的俊彦领袖们都认可才行。张轨说得没错,现在的征西军司里,最适合做这件事的,确实只有刘羡。
利用他安乐公世子的号召力,直接将河东的蜀汉遗民动员起来,应当是能将这些难民安抚住的。
但真的能动员起来吗?刘羡心里其实也没有底。
三十年的时间,说长也长,说短也短。你说它长吧,很多当年的当事人都还活着,记得发生过的事情,他们背景离乡,大概就和老师陈寿一样,连口音都没有改变。但你说它短吧,至少它长过刘羡目前的人生,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祖父刘禅长什么模样,更别说与这些老人有什么共同话题了。
可刘羡只能这么去做,他觉得自己对这些人负有责任,能够在这场灾难中明哲保身的人并不多,在内外交困的时候,自己有义务去拉他们一把。
而且这是自己迟早要面对的事情,在无法回避要面临命运审判的时候,刘羡不会愿意做过多停留的。
故而在当夜,刘羡把薛兴叫了进来,给他倒了一杯水,而后开门见山地对他说道:
“季达,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
此时正是深夜,军帐外还有雨声,风从帐帘中吹过来,引起烛火一阵晃动,也照亮了刘羡坚毅的面孔。薛兴没来由一阵失神,同时在刘羡的眼中看见了火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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