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盛嘲讽道:“这就是祖宗不积德。太子虽然是个有智慧的人,但想坐稳天下,智慧并非唯一的要素。器量、根骨、胆魄都缺一不可……不,更重要的是,还有祖上积累的功德……人生的胜败荣辱都基于此。可惜,凡夫俗子的眼睛却看不到这些……”
刘羡陷入了沉默,他聆听了一会儿秋蝉的鸣叫,内心则陷入了困惑。他想起了祖逖的话,“太子注定会去死,皇后也注定会去死”,这一句话是何等的简单,但是却让他对以后的目标产生了困惑。
这困惑并非是对于人生道路的困惑,刘羡很早就知道自己要做一个怎样的人,可在这种情况下,原则与是非观却不能帮他做出选择。原有的计划已经作废了,无论他帮不帮太子,似乎摆在面前的都只有坏的结果,和一个更坏的结果。
如果继续与太子站在一起,在没有其余宗室的支持下,毫无疑问,太子会失败,那他作为一个太子党,也将会随之同落。
可如果不与太子站在一起,转投到别的宗王阵营里,不仅违背了自己的原则,同时也将更深入地牵扯进洛阳的斗争漩涡中,难以脱身。
难道现在就想办法脱身去巴蜀吗?后党仍然把持着朝政,后党党羽赵廞就在益州任益州刺史,也不可能。
刘羡感到自己现在陷入了一个死局,似乎怎么走都看不清出路。相比之下,孙秀提出的招揽建议,似乎真的已经是最好的提议了。可难道真要与孙秀为伍吗?那与自杀有什么分别?
想到这里,刘羡感觉自己被一片空前的黑暗笼罩了,比八年前在诏狱内更加黑暗,因为在诏狱里,他还能想象黑暗是什么,思考一条推翻它的出路。
但在此时此刻,他却觉得走到了尽头,似乎黑暗中从来就没有过道路一样,如何才能见到光明呢?
他问李盛道:“宾硕,你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做?”
李盛也哑然了,他虽然分析政局头头是道,但眼下这个局面,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,或者说,他能想到的办法,刘羡基本都不会采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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