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窦婴只稍吸一口气,将那源自灵魂深处的、本能的恐惧压下,才强笑着道:“若刘濞成了事,臣这个太后族侄、窦氏子弟,便是断然没有活路的。”
“既是如此,那与其做无谓的忧虑,倒不如坦然处之,并竭力而为?”
便见刘荣含笑点下头:“表叔如此,侄儿又何尝不是?”
“连表叔这个窦氏子侄,都没有在此事上担忧的道理,只能竭力而为,侄儿这个皇长子,又何来退路可言呢?”
“——身为皇长子,自然无法像表叔这般,领兵东出,为国效命,抵御刘濞逆贼。”
“便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,然后期望我汉家历代先皇,能庇佑宗庙、社稷罢了……”
如是做出答复,见表叔窦婴含笑低下头去,刘荣便也将目光从窦婴身上收回,重新躺回摇椅靠背上,再度陷入沉思之中。
随着叔侄二人各自住了口,这方小院,便也久久沉寂了下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窦婴那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语调,才在小院内再度响起。
“公子在想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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