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楚家这一代最耀眼的天骄,十岁引气入体,十三岁凝气化元,十五岁便能力战元丹而不败,锋芒之盛,盖压帝都同辈,是公认未来能超越祖父楚山河的帅府继承人。无数赞誉加身,七枚象征着与当世顶尖门阀、圣地骄女婚约的赤凰血玉,更是将他推上云端。
然而,五年前一场诡异的边疆变故,祖父楚山河重伤垂死归来,弥留之际,以最后残存之力,将一道古老而霸道的秘咒打入楚惊澜的灵台识海。自那日起,楚家麒麟子神魂尽锁,灵光湮灭,成了一个眼神呆滞、涎水长流,连吃饭穿衣都需要人伺候的痴傻废人。
昔日的赞誉化作最恶毒的嘲讽,“楚家痴儿”成了他唯一的名字。
此刻,他穿着粗糙的麻布孝衣,不合身地套在曾经挺拔如今却略显佝偻的身上。他蜷在冰冷的青石砖地上,背靠着一口属于他姑姑楚红袖的空棺。头深深埋在膝盖里,肩膀微微耸动,发出意义不明的、如同幼兽受伤般的呜咽。浑浊的涎水顺着嘴角滴落,在麻衣前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。他对外界的一切,似乎毫无所觉,只沉浸在自己那浑噩破碎、不知日月更替的黑暗世界里。
“澜儿…我的澜儿啊…”一声压抑到极致、破碎的悲泣响起。
灵堂主位旁,一张铺着素白锦垫的太师椅上,坐着楚家硕果仅存的长辈——期颐之年的老祖母。她白发如雪,枯瘦的身躯裹在宽大的重孝麻衣里,更显得形销骨立。布满老年斑和深刻皱纹的手死死攥着一串磨得发亮的菩提念珠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。那双曾经慈祥而睿智的老眼,此刻浑浊不堪,蓄满了深不见底的悲痛和茫然。她死死盯着那一排排空棺,干瘪的嘴唇无声地翕动,仿佛在质问苍天,又仿佛在与棺中那些她亲手送走的儿孙们低语。巨大的悲痛如同无形的磨盘,反复碾压着她早已油尽灯枯的心神。
“姐…姐姐…”一个细若蚊呐、带着无尽恐惧的稚嫩声音从楚惊澜身后的棺木阴影里传来。
一个穿着小小孝服、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女童蜷在那里。她只有五岁,是楚惊澜三叔楚惊涛的遗孤,楚惊澜的孪生堂妹——楚灵儿。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毫无血色,大大的眼睛里只剩下无边的空洞和惊悸。她死死抱着自己的膝盖,小小的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,仿佛要将自己缩进冰冷的棺木阴影里,彻底消失。灵堂里弥漫的死亡气息和无法理解的巨大悲伤,对这个幼小的灵魂来说,是难以承受的灭顶之灾。她甚至不敢去看那些空棺,只是下意识地寻找着唯一还“存在”的亲人——那个同样蜷缩着、浑浑噩噩的堂兄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唳——!”
“嘶昂—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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