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主恨他多言,叱退中牟令,意欲置诸死刑。新磨追还该令,牵至马前佯加诟责道:“汝为县令,独不知我天子好猎么?奈何纵民耕种,有碍吾皇驰骋!汝罪当死!”
唐主闻言不禁失笑,乃赦该县令之罪,仍使还宰中牟。【该令不失为强项,敬磨也会谲谏】。
后来,敬新磨到殿中奏事,在殿内被恶犬追逐。他躲在一根庭柱边,叫道:“陛下不要纵使儿女咬人。”李存勖出身夷狄,非常忌讳狗,闻言大怒,当场便要拉弓射死敬新磨。敬新磨忙喊道:“陛下不能杀我,我与陛下乃是一体,杀之不详。”李存勖忙问缘由,他答道:“陛下年号同光。天下都称您为同光帝。杀了敬新磨,同(铜)就没有光了。”李存勖大笑,饶了敬新磨。
同光三年(925年),发生大水灾,河南、河北百姓流离失所,无以为生。由于漕运路绝,京师供给不足,六军兵士往往有饿死者。可庄宗与刘后却游猎宴乐不绝,所至之处都要当地百姓供给,甚至售卖家具拆毁房屋供之。县吏畏惧逃窜于山谷。次年春天新粮未收,百姓军士仍然困苦,国库无钱,宰相请求打开内库供应军需,庄宗已经同意,而刘皇后却不肯。宰相在殿上再三论请,刘氏从屏风后闯至廷前,拿出自己妆奁首饰,并推出皇幼子满喜对庄宗说:“诸侯所贡给赐已尽,宫中所剩就这些了,请把它们卖了供军,如果不够就把满喜也卖了吧!”宰相哪里还敢多言,惶恐而退。后来魏州兵变才拿出内库之物赏军,军士一面背负赏物一面大骂:“我们的妻子儿女都饿死了,现在要这些财物何用?”所以说庄宗身败国亡,刘后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
刘后素性佞佛,自思贵为国母,无非佛力保护,平时所得货赂辄赐给僧尼,且劝唐主信奉佛教。有五台僧诚惠,自言能降伏天龙呼风使雨。先时尝过镇州,王镕不加礼待,诚惠忿然道:“我有毒龙五百归我驱遣,今当遣一毒龙揭起片石,恐州民皆成鱼鳖了!”越年镇州果然大水,人乃称他为神僧。
唐主闻他神奇,饬中使延令入宫,自率后妃下拜,诚惠居然高坐。唐主拜毕留居别馆,他闲暇时昂然出游,百官相遇莫敢不拜。独郭崇韬相见不过拱手,诚惠傲不为礼。冤冤相凑,洛阳天旱数旬不雨,崇韬请令诚惠祈雨,诚惠无可推辞,便令筑坛斋醮,每日登坛诵咒念念有词,偏龙神不来听令,赤日尽管高升。崇韬说他祷雨无验,拟在坛下积薪将他焚死。有人报知诚惠,诚惠仓皇乘夜遁去。后来闻他逃回五台,只恐都中饬捕竟致忧死。
河南令罗贯正直敢言,郭崇韬很欣赏他,支持他清除豪门积弊,效果很不错。但罗贯却得罪了后宫集团、大官僚集团和宦官集团,这些人非常痛恨罗贯,在李存勖面前抵毁诽谤。李存勖的母亲曹太后死后安葬坤陵,通往坤陵的路桥因为各种原因坍塌,太监们便乘机陷害罗贯。
果然李存勖大怒,把罗贯抓来打得死去活来。郭崇韬非常心疼,上来劝阻,说“陛下和一个县令斗气,传出去对皇上名声不利。”李存勖哪里肯听,干脆把郭崇韬关在宫外,让宦官把罗贯活活打死暴尸街头。罗贯一死天下呼冤,开始对李存勖是否有能力中兴唐朝产生怀疑。
不仅如此,李存勖还干了一件失尽军心的蠢事。李存勖宠信的戏子周匝曾经被梁军俘虏,在梁期间受到“同行”陈俊和储德源的照顾。周匝为了报答他们,请求李存勖封他们做刺史,李存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。郭崇韬一听急了,忙劝阻道:“河东将士百战灭梁复兴大唐,现在都没有得到封赏。如果封了这几个戏子,将士们会寒心的。”李存勖知道其中利害,但他拒绝郭崇韬的理由却是:“我已经答应周匝了,我不能失信于人。”任凭郭崇韬苦劝,李存勖依然封陈俊和储德源为刺史。
消息一出举军哗然,将士们愤怒异常,准备找“李天下”讨个“说法”。郭崇韬好言相劝方才无事,但李存勖在军中的威望降至冰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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