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里唯一的油灯盏是用墨水瓶改的,灯芯短得不能再短,昏黄的光勉强能照亮半张书桌,却照亮了我“兼济天下”的志向。
我总穿那件洗得发白透亮的长衫,肘部和膝盖打着层层补丁,针脚歪歪扭扭——那是娘在油灯下不知戳破多少次手指,一针一线缝的。
破布鞋前头开了口,脚趾头总忍不住钻出来“透气”,冬天就塞些干草取暖。
日子过得紧巴,饭菜多是掺着野菜的稀粥,能吃上半个窝头就算改善伙食。
可炎夏蚊虫肆虐时,我裹着布脚仍能读得入神;寒冬砚台结冰时,呵气融墨也要笔耕不辍。
我总盼着能如姜太公渭水垂钓,得遇明主,用才学打破这阶层的桎梏。
可这念想,碎得比洛阳城的瓦片还快。
朝堂上官员明码标价卖官鬻爵,地方豪强拥兵自重,八王之乱的战火一烧起来,西晋就像被白蚁蛀空的巨树,“轰”地塌了。
匈奴的铁蹄踏碎朱雀大街的青石板,鲜卑骑兵的弯刀映着洛阳城的火光,昔日的繁华转眼成了人间炼狱。
晋愍帝被俘那日,天空飘着诡异的血红色晚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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