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那碗汤饼不过是贵族公子偶尔的施舍,那句“罩着你”不过是书堂里一时的意气,我却傻傻地当真,还在墙上刻下红薯的图案,以为真能跨越这云泥之别。那些悄悄滋生的私心和期盼,此刻看来竟如此可笑。
娘说的“懂分寸”和“真心待人”突然在耳边交织响起,字字句句都带着微凉的清醒。
原来我早就失了分寸,可那份真心却没掺假。人家是京城望族的公子,出入有车马,谈笑皆名流;我是瓦子巷的穷书生,柴房为家,抄书为生。
他在富贵的围城里偶尔伸出手,我却天真地以为能走进那扇门。
书堂里的维护,或许只是出于士族子弟的体面,就像先生说的“矜贫救厄是君子本分”,哪里有什么真心的情谊。
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,就那样看着我被所有人奚落,仿佛昨日的相交只是一场即兴的戏码,戏散了便各自归位。
我默默转身往角落的书案走,路过李子玉身边时,他故意撞了我一下,书本散落一地,他却弯腰捡起,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嗤笑:“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?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,王公子的朋友也是你能做的?”
我没有像往常那样挺直脊背反驳,只是加快脚步坐下,摊开的书卷上,先生批注的“君子不妄自菲薄”被晨光照得刺眼。
心里那点因私心而起的失落,慢慢沉淀下来,竟也生出几分释然——本就不是一路人,本就没有真心相待的根基,又何谈难过。
窗外的槐树叶沙沙作响,像在嘲笑我的天真。
原来这世上最可笑的,是寒门学子竟奢望与士族公子称兄道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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