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为凑我的炭火钱和书本费,跑遍了相熟人家。主家本就拮据,先前赊欠的缝补工钱尚未结清,提及借钱更是面露难色,推三阻四只说再等等。
娘回来时眼圈通红,却强笑着宽慰我:“没事,总会有办法的。”
我望着她冻裂的指尖,知道她已求遍了所有能求的人,连巷口卖菜阿婆都借了两文钱——那可是人家一天的营生所得。
冬至那日,寒风裹挟着雪籽呼啸而至,娘彻夜未眠。
天蒙蒙亮时,她揣着布包出门,归来时脸色苍白如纸,眼神慌张,手里却多了半袋粗粮和几尺粗布。
“娘,这钱……”我望着她冻紫的嘴唇,心里隐隐发慌。
娘避开我的目光,将布包往炕上一放:“别问了,先做棉衣,书也得接着读。”
直到深夜被门外吵闹惊醒,我才知晓娘竟去黑市借了利滚利的高利贷。
放贷人凶神恶煞地拍着门板,骂骂咧咧要牵走家里唯一的耕牛抵债。
娘死死抵着门,声音带泪却不肯示弱:“再宽限几日,我一定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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