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望着远处瓦子巷的炊烟,第一次觉得那熟悉的轮廓如此沉重。
张大叔的叹息在风中飘散:“你娘把所有苦都自己咽了,就盼着你能挺直腰杆做人。别让她的心血白费,更别让那些闲言碎语伤了她的心。”
我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,血珠顺着指缝滴在衣襟上。
“可她是我娘啊……”我喃喃自语,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。这些年她守着爹留下的破屋,守着“晏”这个姓氏,连改嫁的念头都从未有过,村口那座贞节牌坊虽未刻名,却早已刻在她的骨血里。
我知道日子苦,知道她一个妇道人家撑着家有多难,可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营生?为什么要用贞节去换碎银?
车轱辘滚滚向前,我的心却在原地打转。一边是“孝道”二字沉甸甸的分量,是娘用血汗换来的今日,我怎能怨她、怪她?
可另一边,那座象征清白的牌坊像座大山压在心头,爹的牌位在家里望着我,瓦子巷的乡邻在背后指点,我寒窗苦读求的不就是“名正言顺”四个字?如今却成了别人口中“靠娘苟且换来功名”的笑柄。
“大叔,”我声音发颤,“您说……娘她为什么要这样?”
张大叔沉默半晌,鞭子在空中甩了个响:“饿肚子的时候,尊严填不饱肚子;孩子要读书的时候,牌坊换不来束脩。你娘不是不守规矩,是被日子逼得没了退路。”
风卷起尘土迷了眼,我抬手去擦,却抹了满脸泪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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