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去岁春闱登榜后,也是这样一个晚春,还不及初夏,就蒙陛下降旨赐婚,算起来……也恰好一年了。”
凌晨听后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,笑着说道:“可惜那时我在忙,没能去吃上你们的喜酒,深以为憾。瑶儿这孩子从小就受陛下宠爱,太子、太子妃和长安帝姬都对她呵护有加。
依稀记得当年在汝南初见时,娇蛮可爱、性子直率,又不谙世事、懵懂天真,如今却也嫁做人妇。时光如白驹过隙,转瞬即逝,人事都在向前,只有我还留在昨天。”
听到凌晨谈起文瑶,姬仁孝也不禁笑了起来:“帝姬虽说偶尔有些孩子气,但对在下是极为上心的。不瞒殿帅,似我这般微末出身,高居庙堂之上后,常因见识浅薄而自惭形秽,是她一直在背后鼓励、支持着我,此生能得遇帝姬,结为连理,是我的福分。”
凌晨十分感慨的说道:“是啊……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,咱们大郑成亲就跟开盲盒一样,纯看人品。大多数都是迫于无奈,到底少了一分心底的喜欢……”
姬仁孝眼珠子转了转,不明白凌晨为什么会有这么一说,于是试探性的问道:
“请恕在下冒昧,据我所知,殿帅与镇国夫人伉俪情深、相守频顾,乃是汴京城里人人羡慕的一双璧人。殿帅位高权重、圣眷正浓,却只有此一妻,人人都说镇国夫人命好,嫁与殿帅这样的旷世奇才,又深情专一。不知……何故有此一慨?”
凌晨笑着瞥了一眼姬仁孝,不禁哑然失笑:“是啊,在亿万人海相遇,有同样的脾气,是多么不容易。我与柠儿初见之时,我只是个食不果腹、无立锥之地的流民,她也不过是一个住在临颖县小镇上的独居小姑娘。
那时我岳丈与妻兄被征为兵役,远在晋阳、云中卫国守疆,家中只有她一个人。那段日子是真的苦啊……好在我们夫妻相携,不疑不弃,她居家打理田舍,我随军征战四方,终于苦尽甘来,方有今时今日。
彼时她不嫌我身无功名、潦倒穷困,如今四方已定、天下已安,我岂能背负昔日旧人,生出别的心思呢?纳妾尚且愧不敢为,更遑论休妻再娶?人若如此,与禽兽何异?”
姬仁孝听到凌晨说出这句话后,整张脸“唰”的一下就白了,后背一阵凉意直冲天灵盖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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