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向靖武帝,语速平稳,条理清晰得如同拨打算盘珠子:“回皇祖父,编纂人手,以翰林院饱学之士为筋骨,取其根基深厚。所征寒门,皆由翰林学士亲自考核其学问根底、实务见解,宁缺毋滥。所录之人名录、考卷,皆可查证。此其一。”
“其二,纸墨采买,由皇商与民间大坊公开竞价,价低质优者得,影龙卫全程监察,契约文书齐备,账目每日核对,绝无虚高,更无劣品。所有样品及契约副本,皆可呈御览。”
“其三,编纂体例与核心目录,乃父王与翰林院掌院学士及数位大儒反复推敲审定,删繁就简,去芜存菁,避开了无数旁支末节、无谓考据之争,直指学问本源与经世致用之要。所省下的,正是此等靡费人力物力之虚功!初稿在此,皇祖父及诸位大人皆可验证,可有半分疏漏,可有半句妄言?”
洛珩的话,一句句,一件件,如同精准的钉子,将太子扣来的大帽子钉得粉碎!
没有慷慨激昂,只有铁一般的事实和无可辩驳的逻辑。
他最后那句反问,更是将目光平静地投向殿中诸臣,尤其是那几个刚才还一脸不屑的老翰林。
那几个老翰林被洛珩看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嘴唇哆嗦着,想反驳,可那本册子的分量……陛下刚才的反应……让他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靖武帝的目光在洛珩沉静的脸上、在洛烬那副“看吧老子儿子多厉害”的得意表情上、最后落在太子那张因为算计落空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上。
靖武帝陛下的脸色,彻底阴沉了下去。
一股沉重的威压无声地弥漫开来,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。
“太子!”靖武帝的声音不高,却像裹着冰渣子,带着帝王的震怒和毫不掩饰的失望,“你身为储君,不思为国举贤,体察下情,反在此捕风捉影,妄加揣测,攻讦兄弟!你眼里,还有没有朕?还有没有这朝廷法度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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