柱子夹起一块狗肉,见上面还有一半毛没弄干净,就丢进了石宽的坛盖里,继续调侃道:
“我看你晚上还是往里睡点吧,不然做梦掉下床可就不好了。”
这一晚,石宽没回家,和柱子挤在那张臭烘烘的破床上。
天快亮时,他被冷醒了,睁眼一看,柱子把那张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被子卷得紧紧的,火塘里的火也早就熄灭了,凉风不停地从那用芭蕉叶封住的窗户往里灌。他抬手在柱子屁股上扇了一巴掌,然后跳下床,夺门而出。
此刻,天才蒙蒙亮,路过榕树根的石大叔家时,勤劳的石大叔已经起来往板车上垒柴火了,看样子是吃过早饭要拉到龙湾镇去卖。
石宽没有打招呼,双手插进袖口里,弓着腰小跑回家。
一推开门,肩膀就挨了一棍。他定睛看去,昏暗中,七爷弓着背站在屋中央。
“七爷,这么早打人,不太吉利吧。”
石宽抬起手臂,缩着脑袋躲到一边。
“我这是替你爹教训你,老子打儿子,再正常不过了,还吉利得很呢。”
七爷的声音像破风箱一样,转身颤颤巍巍地朝里间走去。石宽这孩子皮实,这一棍子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。
“我又做错啥了,总打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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