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放下斑点狗,挺直腰背,规规矩矩地端坐在床上,把两只刚穿好的鞋子送到妹妹眼前。“希塔里安。”
一阵古怪可笑的感受涌上心头。希塔里安从没见过露丝这副模样。姐姐确实听话,但举止一点也不乖巧,她不懂得怎么讨人欢心,只凭本能行事。在梦中游荡时,露丝无数次踢掉鞋子,在泥地上乱爬乱跑,希塔里安任由她撒欢,但那高塔学徒每次露面,都坚持给她重新穿上,好像这样有什么帮助似的。久而久之,露丝竟学会了在被系鞋带或套袜子时安静等候。
仿佛是一千年前的记忆。希塔里安心想。在我成为结社夜莺之前。“纹身”死在安托罗斯大教堂后,黑骑士亲自将她和蕾格拉带回了拜恩。学派会认为我们死了,在战争中送了命。
她不敢去想尤利尔的下落。至今神秘领域没有他的死讯,无疑能从侧面佐证他还活着……但从那以后,希塔里安也没在梦境见过他。
“希塔里安。”姐姐呼唤。
她回过神。“下来吧,露丝。”恐怕不会再有人坚持给你穿鞋子了,但没关系,阁楼的每一寸地面都铺着地毯。“我得把消息告诉导师。等你梳洗后,我们出门去。”
“希塔里安。”露丝一动不动。
“怎么了?”
姐姐没回答。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游移,婴儿般好奇地打量四周。她的模样仿佛身处陌生环境。最后,她捧起手,似乎要献上鲜花,或是祈求洗礼。希塔里安抱起秃头,以为她在找斑点狗。“这儿。”
“小。”露丝推开秃头,“小。”
比狗更小。“花?我们不卖花了。”露丝双手捧过的小物件可不多,她往往会把东西用力挤压,抓到变形。希塔里安只能想到她们在四叶城卖过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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