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边与邵勋寒暄,一边静静观察。
陈侯的笑意看样子是真诚的,他是真心为这些破土而出的豆子感到高兴。
豆子其实已经长出来一大截了,南风轻吹之下,随风摇摆,像是在快乐地歌唱着什么。
《汜胜之书》里提到要“中耕”。
今年闹蝗灾,但没闹旱灾,雨水充足,灌溉充分,随着豆子不断生长,诸般杂草也疯长起来,似是要拼命追回蝗灾中的损失。
因此,中耕翻土、锄草是非常必要的。
田间地头,不光陈侯在锄草,流民们——不,或许已经不能称呼他们为流民了,他们显然已经定居下来,并且不存在于朝廷的户籍黄册上——同样挥汗如雨,辛苦地劳作着。
他们是如此之用心,以至于每一颗杂草都不放过,仿佛看到了杀父仇人一般。
饿过肚子的人是真的不一样,他们一点都不想回忆那段艰难的岁月,无法接受再回到那样的绝境之中。
对于把他们从绝境中拯救出来的陈侯,可想而知是什么态度。
王玄轻轻叹了口气,道:“君侯治豆乎?治国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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