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邦从车上跳了下来。
已经三十三岁的他身形颀长,面容清癯,凭风而立的时候,倒有几分士人气度。
但他终究不是士人,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。
此刻他胸前罩着一领鹿革皮甲,左弓右刀,大踏步走来之时,一点没把那几百落雁军将士放在眼里。
“驰突万军的勇士,犯了军法也该斩。”毛邦硬邦邦地回了一句,道:“你要抢人么?”
说完,又指了指他身后的鲜卑骑兵,质问道:“怎么?要造反?你敢么?”
段末波咬牙切齿。
有那么一瞬间,他是真的不想受这个鸟气,一刀斩了毛邦这贼厮算了。只不过,喘了好一阵粗气后,他生生咽了下去。
他不是担心远在汴梁的家人。
事实上,家人固然重要,但也不是不可以舍弃,死就死了!只要他还活着,无论抢也好,娶也罢,总会有女人,总还能有子嗣。
他真正舍不得的,其实是富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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