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落在他的肩头,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,宛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剑,正一步步迈向未知的深渊。
腥咸的海风卷着碎浪扑上船舷,渔船在墨色海面上颠簸起伏,甲板的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。
张震扶着生锈的栏杆,工作服被风鼓成猎猎战旗,脚下的船身每一次摇晃都像踩在悬空的钢丝上。
远处灯塔的光束扫过海面,将船头几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,宛如一群蛰伏的巨兽。
"这边!"对虾的呼喊穿透风声,他的安全帽歪扣在头上,工装裤被浪花打湿大半,挥舞的手臂像根倔强的桅杆。
张震踩上晃晃悠悠的踏板时,掌心沁出的冷汗几乎要握不住冰凉的铁索。
船头的船老大裹着油渍斑斑的棉袄,裂开缺了颗门牙的嘴憨笑,可那浑浊的眼睛却在月光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。
"这位就是贵客!"
对虾的声音里带着讨好,他侧身让出位置时,后腰别着的对讲机硌得张震手臂发麻。
船老大粗糙的手掌在围裙上蹭了蹭,伸手要握却又半途缩了回去,喉结滚动着挤出句。
"您受累上船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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