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正是说中了刘羡的伤心事,他微微摇首,否认说:“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,我会打仗,但也不是神仙,哪有一个月就能赢的?”
而后他自嘲道:“更别说,我这个身份,要是为了晋室,去平定这些心向汉室的人,后世将会如何评价我?恐怕是不忠不孝吧。”
王粹看出他心情不好,便转移话题道:“欸,那就别说了。现在洛水的鲤鱼正肥,我打算去城南的邀月坊,吃顿鲤鱼,喝壶见风倒,怀冲,你去不去?”
见风倒是南阳有名的黄酒,因后劲大而有名,据说喝了后,出门见风就倒,再睡上一夜,就什么忧愁都没了。
刘羡过去并不好酒,但现在想来,自己一个无权的人,手中又没有什么大事,醉一醉又有什么所谓呢?于是便也应允了。
转眼到了邀月坊,上齐了酒菜,两人便一面对酌,一面叙说家常。
王粹回想起当年,摇头晃脑地道:“哎,要是当年武皇帝下定决心,把楚王殿下改立为太子,哪还有现在这么多乱事?”
这句话不只是王粹的想法,其实也是大部分洛阳百姓的心声。自从后党倒台后,司马玮的祠堂便又有了人气。很多拜祭楚王祠的人说,诸王之中,楚王勇德兼备,是最适合当皇帝的。就连上苍也怜悯他,不然,妖后是怎么倒台的呢?
但刘羡却不这么想,喝了三杯见风倒后,已有了几分醉意,便说了些平常不会说的话:“殿下确实是个好人,但他不一定适合当皇帝。”
“为什么?”王粹大着舌头问道。
“皇帝这个位置,是真正的孤家寡人。他可以相信别人,重用别人,却不能依赖别人,他只能依靠自己。因为,皇帝是全天下人的君父,他要承接且消解全天下人的不满与恶意,这是无法回避的,非豁达之人不能承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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