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特尔收回目光,突然想到了那个汉人。
“对,就是那个汉人!是他让其其格变成这样的!”他握紧拳头,眼中燃起怒火,祁明远的面孔在他脑海中浮现,让他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。
“那位就是孛儿只斤·朝鲁,我们都尊称他朝鲁老人。”巴图压低声音,示意祁明远看向风车下那个佝偻的身影。“今年七十有三了,至今仍用天山北麓的松木制琴,羊肠线都是亲手鞣制的。”
老人枯瘦的手指正抚过马头琴的琴箱,琴首雕刻的骏马在夕阳中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祁明远听到“传统”二字,心里顿时警铃大作——这往往意味着对新鲜事物的排斥。
“记住,”巴图突然拽住他的衣袖,声音压得更低了,“千万别提他孙子苏和的事。去年那孩子被老人用套马杆赶出家门,就因为那小子搞什么马头琴说唱,把《江格尔》史诗改成街头押韵词,气得朝鲁老人把他赶出了家门。”
祁明远听后,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场景:棒球帽歪戴的苏和,将祖传的马头琴横放在膝头,琴弓随着电子节拍器的节奏疯狂舞动。老人暴怒之下,竟折断了那把传承三代的琴弓。
“那孩子现在在城里酒吧演出,所以你少点询问,多聆听,知道吗?当然,朝鲁老人对于拍摄也很抵触,今年开春其其格偷摸的拍摄,也惹得老人家摔了马奶酒碗……”他没说完,但腰间银刀碰撞的声响已经替他说完了警告。
“又是其其格?”祁明远的眉头拧成了结。
从巴图三言两语间,这片草原上所有离经叛道的事,似乎都能与其其格扯上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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