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基双脚落入温烫的木盆里,裤腿被挽起,脚踝、脚趾被外人搓洗,让他两股发麻,很不自在。
“母亲说阿季不该负气去应募,留在家里娶个妻子过几年想去山里了,到时候也没人会说什么。”
她捏起裙摆擦拭赵基的左脚,低着头继续说:“奴听说护卫天子的虎贲都战死了……阿季不去好不好?”
赵基垂眉,看着她头发明显是刚刚梳洗过的,油亮柔顺披在肩背。
而记忆中,两三年前这还是个瘦小饥饿的小姑娘,头发如蓬草,挠痒时指甲缝抠出虱子也是必然的。
今天穿着的粗布罗裙没有补丁,虽然陈旧泛白……但也不是她的,是自己大嫂的。
不见赵基言语,她微微挺起胸膛,继续擦拭赵基脚底不存在的水分。
瞪着一双略红的眼睛看赵基:“阿季变了,以前会悄悄给奴吃肉。”
“你吃了家里的饭,就得听他们的话,我不想听他们的话。”
赵基嘴上说着,检索记忆,只能感慨这种可怜的感情,放低声音:“小的时候父亲没打死我,我现在留在家里听他们的话,岂不是那些苦白吃了?大哥饱读诗书,二哥踏实敦厚,家里会越来越好,我留在这里只会招惹祸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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