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勋摇了摇头,道:「士瑶心中有气,朕真心求教。」
陆玩看了他一眼,稍稍沉吟一番后,说道:「陛下既有所问,仆便斗胆直言。」
「但讲无妨。」
「其一,江东有许多学田,虽托寄某家,非独一家资财。田地所得除供本家子弟学习外,更有教化蛮夷之用,夺之恐伤文教。」
「其二,仆闻陛下重商。吴郡顾氏擅货殖,山林所出多变为纸、茶、竹、漆等物,夺之恐滞商路。」
「其三,江南诸族开辟污莱,数代人苦心经营,方有今日。会稽虞氏尝出私囊建围堰,以利百姓灌溉,故民望甚隆,民谣有言‘虞公堰,万家饭」,骤易其主,恐生民怨。」
「其四,昔司马炎行占田制,许世族保田荫客。陛下立军功制,予勋官品爵相易。治大国如烹小鲜,仆愚见一—」
说到这里,陆玩抬起头,看了邵勋一眼,道:「陛下可以江南新垦之地酬功,存旧族祖产。如此,则‘新旧共治」,欢欢然也。」
邵勋不悦道:「卿言存旧族祖产,莫非要朕效江东王与马共天下之事?」
王衍轻咳一声,有些尴尬。
「陛下圣明烛照,岂是司马氏可比?昔魏武屯田许下,既能强兵又不伤颖川土族,陛下何不效仿?」陆玩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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