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阿爷,我还去过辽泽呢。」虎头端了一笼蒸饼过来,挨个分发,随口说道:「绵延千里,水陆夹杂,沙洲之上多柳树,水畔牧草鲜嫩,牛羊喜食。夏天看着甚是喜人,然入秋后就十分危险了。有时候八月间就来雨雪,颇让人吃不消。雪还好,若是雨夹雪,沾之浑身难受,别说打仗了,能完完整整退回去就不错了。」
邵瑾想要起身帮忙。
虎头避开了,笑道:「六弟,你是太子,不该做这些,安坐即可。」
邵瑾神色一惬。
邵勋拉着他坐下,道:「虎头说得没错。君臣有别,以后还要管你的兄弟姐妹呢。你啊,要学的还多着呢。」
虎头递了一个蒸饼给邵瑾,道:「你最喜欢的干枣馅的,阿婆特意给你留的。」
听到祖母还记得他喜欢吃什么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,沿着十字默默开,露出了里面深红色的大枣。
虎头笑了笑,又去给其他人分发蒸饼了。
「辽泽便如虎头所说,冬日天寒地冻。其南半部分还好,中原之人过去后还能勉强适应,北半部分就难了,是正经的苦寒之地。」邵勋说道:「但那又是上好的土地,千百年来甚少有人耕作,无数草木、树叶、人畜腐烂其间,甚是肥沃。人迹罕至之处,似阿爷这等体型之人踩上去,那些腐殖之物几乎能没过脚踝。」
「阿爷你是说地种得越多就越瘦么?」邵瑾问道:「我观河南农人年年种地,依旧能亩收三四斛。」
「地如人,都是需要调养的。」邵勋说道:「河南百姓年年采集河中淤泥,覆于粪便之上,反复搅拌,待其堆熟后撒入田间,这便是养护。若不如此,地就是越种越瘦,甚至田土越来越薄。再说回辽东,昔司马懿屠、迁徙辽民,令当地一片荒芜。鲜卑趁机侵占魏普之土,但他们不事农桑,也就普末中原板荡后,去了二十万中原百姓,才开始农牧并举。那些荒地一开始收成不高,因杂草多也。但地里养分很足,慢慢去除杂草之后,亩收就高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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