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嘶吼着口号,声音稚嫩,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坚定。他们看向佐佐木恋次的眼神,就像在看一尊行走的神祇。在他们眼中,佐佐木恋次就是他们梦想的终极形态——建立不世功勋,然后像樱花一样,在最灿烂的时刻凋零。
佐佐木恋次只觉得一阵反胃。这里不是军队,这是一个巨大的疯人院。而他,是唯一清醒的病人,却被当成了最疯的那个。
他偶尔会和佐井中队长在基地里碰到。佐井不再用那种想杀人的眼神看他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冷漠。他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破碎的艺术品,在破碎前最后的挣扎。
只有在深夜,佐佐木恋次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军官床上时,他才能卸下所有的伪装。他不再是英雄,也不是教官,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、十九岁的年轻人。
他不能再指望铃木伍长那样的“好人”了。铃木伍长已经化作了祭台上一个冰冷的牌位。他甚至不能确定,下一次出击的飞机,还会不会有那样的“后门”留给他。
大西泷治郎和佐井,绝不会允许“奇迹”发生第二次。
他必须靠自己。
从那天起,他开始利用“总教官”的身份,疯狂地汲取一切能帮助他活下去的知识。
他不再去训练场看那些少年做无意义的吼叫,而是整天泡在基地的飞机整备仓库里。这里是机修兵的地盘,空气中永远弥漫着机油和金属混合的味道。
起初,那些老机修兵对他这个“英雄教官”毕恭毕敬,但当他们发现,佐佐木恋次对那些华而不实的飞行技巧毫无兴趣,反而对飞机的每一个零件、每一条线路、每一颗螺丝都刨根问底时,他们的态度变了。
“曹长阁下,您对这根副油箱的输油管这么感兴趣?”一个满脸油污、名叫田中的老兵曹,好奇地看着佐佐木恋次拿着一截管子反复研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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